《无根世代》:中西文化融合宗教哲学关照下的海外移民浮世绘众生相

在加拿大新移民华人文学作品中,普遍地体现出了对于中西文化融合的诉求。在川沙的《无根世代》中 ,川沙对于中西文化宗教及哲学融合的关照贯穿全文,对人类命运的哲学思考以及对生命的终极关怀有着深刻而又清醒的认知。在小说的结尾,黎明阳光下,从商代漂泊到墨西哥的中国“幽灵舰队”与孔子及其三千门徒、十二门徒簇拥着的耶稣相遇,跨越时空的象征、魔幻、意识流以及时空交错等思维交织错杂,展现了川沙对于人类命运的哲学思考,对于文化最终融合共处的美好未来的诉求。在川沙的《无根世代》中,每个人物的命运线看似明显却又隐蔽,读后细思才深觉其代表着某个民族或是某个国家的命运。因此,通过川沙小说中“基督教书写”所展示的故土之思与对美好精神的诉求,展现出宗教书写在加拿大新移民华人作品中的文化意义和价值。

小说正如其名,讲述了一群华人在加拿大的琐碎生活。小说中穿插着中华文化与基督教文化的描写,例如,当蓝燕与郝仕程两口子半夜在床上谈论董小娅如何处理马娜的问题时,连续引用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红楼梦》里的“红颜命薄”,以及加拿大名言“冰从薄处破。”此外,在董小娅与女儿关于留学新生活的谈论中,关于中国高中留学的学科(如雅思等)与加拿大高中的学科:“英语、社会科学、科学、数学、体育、艺术,这个艺术里边有什么视觉艺术、音乐、戏剧,还有应用技术,包括商业教育、家政、科技教育,这是七项,嗯,还有一项,还有一项什么呢?”“法语。”以及后文对于中西食物的对比描写:“都喜欢吃韩国泡面。”“米饭和鸡肉”等等。这些穿插的中西名言的引用、中西美食、教育的对比表现出加拿大新移民华人对于中华文化和加拿大文化的共通之处,呼唤的是不同种族文化的最终融合。

小说全文写的是一群华人在加拿大的生活,却带有浓重的国内生活气息。一方面,这些华人在加拿大的生活中经历坎坷,孤立无援,能够感受温暖的除了教会只有其他加拿大华人。在与其他华人的相处过程中,最能够唤起他们情感共鸣的莫过于对于故乡的怀念交流,例如蓝燕两口子时常怀念的“上海老饭店“:”这北方的鲁菜、徽菜偏咸,南方粤菜、苏菜、浙菜、闽菜偏甜,川菜和湘菜 ,又主要是以辣为主。“接着,又往往是对于加拿大不安的社会秩序的担忧:黑社会、接二连三的杀人案件、腐败的官员等等。此外,在陆剑君与加拿大黑社会的密谋中,在谈及到越南战争后,二者的关系被迅速拉近,这些又展现出了他们的故土之思。

除了故土之思,这群华人也试图在教会中感受异乡的温暖。教会中,不论种族、性别、地域差别、语言隔膜,大家都是上帝的子民,因而彼此之间无间隙、友好共处。然而,在小说中,教会并不是完全纯洁、神圣的地方,他们在此也经历坎坷、勾心斗角、铜臭味与虚伪。男主角在东方信仰与西方宗教中徘徊,最终坚信不同的文化最终能够走向融合。表达了作者对于美好精神的诉求。男主的命运也代表着不同种族文化的发展、交融。

在川沙的笔下,在加拿大的宗教语境下,《无根世代》里“无根漂泊”的一群华人在加拿大感受中西文化的碰撞与交流,在琐碎的市井叙事与内审中展开故事,将精神家园的问题通过血腥的黑社会等展现出来,鞭挞读者的内心,向读者提出“中国人的灵魂有救赎的可能吗?”的问题。在作品对陆剑君的犯罪以及心理描写中可以看出,他是缺乏心灵追求的、精神家园的是空虚的,因而常犯错。在川沙远离家乡后,他并没有“无根”,他的根还紧紧扎根于乡土之中,他写到了那些流血的年代,也写到了华人在加拿大的坎坷生活。但不论怎么样,他在整本小说中不断流露出对精神建设的向往以及对中外文化交融的期望,他在时空交错中,在梦幻与显示的交错中展现了川沙的基督教写法及其对于人类命运的哲学思考,对于文化最终融合共处的美好未来的诉求。(作者:Shuang Wang,多伦多大学)